公元3630年9月12日,比图特勒尔启动了议程,光明社团开始煽动神中分裂。
“叮咚。”
星曌的手机铃声响起了。他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,接通了电话。
“星曌,这里是普卡极点。”
“嗯,请讲。”
“您的要求我们已经会议讨论,决定通过。现在,普卡极点已经派遣新的密探潜入比图特勒尔,他的名字叫做黎泰祁·栾华。”
“黎泰祁?派这么有地位的人来?”
“您瞧您说的什么话,星曌的地位难道就低了?我已经嘱咐他,要求他完全听从您的领导。他是双重领导,不会对您不尊重的。”
“这样最好,虽然我不会要他帮我做什么。”
“我们明白。”
黎泰祁是普卡极点的第三大姓氏。他们是一个家族,因黎泰祁·量点而出名。量点是普卡极点的大功臣,他发现了普卡极点的“日曜原理”,让普卡极点摆脱了恒星的统治,走上了星际漂流的道路。黎泰祁在合道的翻译为“普朗克”,但无论翻译成什么模样,栾华也还是栾华。栾华生于灯笼树下,故有了这样的名字。普卡极点创造他时,使用了一颗中子星。经过多年的历练,他能掌控的灵力也达到了中子星的量级。坦白的说,他的天赋是比星曌高的。像是星曌、星黎,他们没有家族——或者说,他们的家族只能由星曌来创建。星曌也不是姓星名瞾,正如他所说的,他是抚养院长大的,星黎和他只是使用的同一批生殖细胞。他们本就是兄妹。
栾华这种人是星曌仰慕的对象。同样的,栾华也仰慕星曌。星曌十多岁时经历内战,将妹妹安置(冬眠)好后,投身革命军,一路一路打到了大将军的位置。此后经过数年征战、学习、调研,成为了普卡极点的王——准确来说,是领袖委员会中的一员,他是影响力担当。星曌在普卡极点有女王在亚特兰联盟中的英吉利集团的影响力。星曌是平民英雄,和林·尤梅尼卡一样。
与平民英雄相对应的,就是栾华这样的贵族英雄。作为大家族成员之一,栾华自小接受最为优秀的教育,具有常人没有的博学、博见、博爱。在十九岁时,他的领导能力被伯乐挖掘,从此开始了铁腕的成长之路。栾华痛恨官僚的腐败和低能,也明白官员的苦衷和无奈。他十分辩证,经过了十年的磨砺已经有了广阔的认知和卓越的才华。
通话后不到三天,栾华就来到了比图特勒尔,同日,星曌就与栾华进行了会面。算上星黎,栾华是比图特勒尔的第三位普卡极点人。星曌带着栾华在比图特勒尔城走了一遭,这里的繁华与庄丽让栾华痴迷。
坐在咖啡厅的软皮沙发上,栾华感慨着比图特勒尔城。“我感受到了,比图特勒尔城市要比普卡极点的任何一座城市都要繁华美丽。这或许就是前辈所说的,比图特勒尔带给普卡极点人的魅力吧!”
星曌吸了口雪茄,正要感慨一番,栾华的话就飘了出来:“比图特勒尔就像是天上的巨星,他闪耀着,绽放着,呼唤着人们追上他、成为他、超越他!”
星曌又把那口雪茄吐了出来。比图特勒尔深深感染了他,也正是因此,星曌才放宽心,将星黎托付在这里。讲句实话,在普卡极点和比图特勒尔之间,星曌更加愿意选择后者。他本想问一问栾华,如果有朝一日普卡极点和比图特勒尔爆发了战争,他会站在哪一方。又想了想,觉得还是算了。
像栾华这样生活在伟大家族里的人,还遇到了自己的伯乐,自然会义无反顾的帮助普卡极点。他在比图特勒尔没有家。
“瓦卡尼雅。”星曌吸了口雪茄,几个字顺着他的嘴巴吐了出来。同星曌一样,栾华的脑袋里有海拉——海拉同奥拉一样,是一种中央大脑、合成型专家,它存在于每一位普卡极点人的脑海中。栾华的海拉翻译出星曌在说这是“瓦聚集的地方”,但什么是瓦,栾华作为初来乍到的孩子,他不明白。
瓦是人民,是比图特勒尔能够延续至今的一切。普卡极点是共和寡头制,他们不在乎人民,国家事务,与老百姓是没什么关系的。普卡极点的人们相对比图特勒尔更加黑暗,有一种生性本恶的印记。这种东西对栾华说也起不到作用,只有像星黎那样参与到学院的学习、调研中去,才能知道比图特勒尔的“瓦”,究竟体现在那些方面、那些角落。
想到这里,星曌将身份证递给了栾华。
“这是?”
“这是比图特勒尔的身份证,有了他,就代表你已经是比图特勒尔的注册公民。来之前,普卡极点的人有没有告诉你比图特勒尔的法律和纪律?”
“他们告诉了我一部分。方才在城市里游览的时候,海拉已经下载好了这方面的内容。比图特勒尔的规矩实在是太少了,他们的字数加起来,还没有普卡极点的宪法多。但是在路上,我却觉得比图特勒尔哪里都是光。”
“也不一定。条文的多少或许关乎文明的悲哀,也或许没有关系。不同的社会有不同的状况,因此要因势利导、因地制宜。不能以不变应万变。这些,你多在比图特勒尔生活,就能感受到了。”
栾华已经拥有了在比图特勒尔的身份。星曌向他细细讲了比图特勒尔的工时和消费税制,让栾华明白他在比图特勒尔先投入到学习,再投入到工作的重要性。
“真是大相径庭!我只在学者的书籍中提过这样的社会,很多有识之士都认为这是理想的,也可以是现实的。只是没想到,有朝一日,我真的能生活在这样的社会里。”
“哪本书?”
“《理想国》。”
说起理想国,星曌想到了比图特勒尔的《理想国》,那是一个社统包办一切,人们有条不紊的生活的社会。现如今的比图特勒尔是有些朝着这种方向发展了,社统能够管的事情越来越多,能力越大,责任越大。
两人又聊了一些。栾华对比图特勒尔的人文精神特别感兴趣。星曌心中暗自感慨,不愧是黎泰祁家族的孩子。时至今日,普卡极点和比图特勒尔的科技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鸿沟了,无论是歼星武器、灭绝天灾,还是能源开采、信息处理,双方都已经触摸到了科技的顶峰。要分出所以然来,无非是普卡极点的“日曜原理”和比图特勒尔的“黑洞方针”,他们的侧重点不同,一个是研究行星本身与空间能量的关系,另一个是研究空间扭曲和时空跳跃的关系。普卡极点是土生土长的星球文明,比图特勒尔则是宇宙游子。
“你就先行在奇卡学院的人文社科学院就读吧。一方面,可以免除工时,另一方面,还可以交一交朋友什么的。”
“好,这真是辛苦前辈了!”
安排元灵泽的时候,星曌没有和林·尤梅尼卡打招呼。安排星黎也没有和林·尤梅尼卡打招呼,但他们今天都过得很好,看样子,比图特勒尔确实不是一个需要打招呼的人情社会。有才能的人,自己就在发光,人人都是千里马,社会就是伯乐。
“普卡极点要向比图特勒尔学习,你说是吗?”
海拉默认了。星曌感受到海拉遥远的母体似乎陷入了重重的思考。普卡极点与比图特勒尔的发展程度基本相同,都拥有利用空间和质能转化的本领。但两者的文化几乎大相径庭。比图特勒尔是典型的民主集中制,他们利用强大的中央大脑进行公民意见的处理和汇总,同样也建立起强大且精简的超级社统进行宏观的决策,实现了“1+1>4·10^10”(一位超级领袖与一个合成人领袖能够治理四百亿人的组织)。而且,他们的法律条文十分的笼统,裁量交给有学识的判官和合成人。而普卡极点则是典型的独裁者决策制,公民所有的意见反映给社区管理员(也是合成人),管理员选择性的反映给王侯委员会,王侯委员会内部讨论并进行斟酌。普卡极点的法律十分的规范,留给自由裁量的空间非常狭小,所有的事情几乎都能够在法律条文中得到解释。由此,比图特勒尔的天空总是光明的,普卡极点则是黑暗的。
海拉也不知道这样的社会是不是普卡极点人想要的,但现在,应该不是他想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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