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外之意便是不信了。
魏无烨本就有些松动的神色在听到梅氏这话后消失殆尽,冲着外头的魏延喊道:&ldo;把那个丫鬟带进来。&rdo;
不一会儿,丫鬟被魏延拎了进来,丢在了地上。
丫鬟双眼红肿,先是看了许素儿一眼,朝她重重地磕了个响头,哽咽道:&ldo;郡主对不起,奴婢对不起您,但奴婢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。&rdo;
许素儿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,轻声笑了出来:&ldo;你也知道我是郡主。&rdo;
&ldo;你可知污蔑郡主是何罪!&rdo;许素儿话锋一转,眉宇间带着一丝凌厉之色,&ldo;即便是凌迟,也不足为过。&rdo;
丫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害怕地低下头。
&ldo;怎么?你这又是要拿出身份来威胁人了么?&rdo;魏无烨厌恶地看着许素儿,&ldo;当真以为自己是郡主就能无法无天了?&rdo;
许素儿福了福身:&ldo;父亲此言差矣,素儿也就只是想提醒这些个没眼力见的东西,不要什么事都往女儿身上扣。女儿好歹也是个从一品的郡主,受陛下亲封,身份摆这里,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随意攀咬,这不是打了陛下的面子么?&rdo;
&ldo;你!&rdo;魏无烨一时语塞,气愤地甩着袖子,&ldo;巧言令色!&rdo;
&ldo;你叫什么名字?&rdo;魏无烨懒得看许素儿,直接把目光转向丫鬟,&ldo;你要想清楚了,自己说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,若是假的,休怪老夫无情!&rdo;
丫鬟目光微闪,看了看梅氏。
&ldo;瞧我作甚?&rdo;梅氏愣了一下,不禁失笑道,&ldo;你只需把你在外头说的再说一遍,孰是孰非,自是会有人替你做主的。你不畏强权,你的家人若知晓,定是会为你骄傲的。&rdo;
丫鬟闻言,眸里划过一丝决绝之色,目光逐渐清明,朝魏无烨磕了个头,道:&ldo;回老爷的话,奴婢名唤巧巧,是厨房里的丫鬟。前几日老太太吩咐厨房炖燕窝,此前都是由厨房里的大婆子送来,今日大婆子不慎在厨房里跌了一跤,把手给摔断了。所以今日便由奴婢来送燕窝,怎知一时迷了路,遇上了郡主。郡主不由分说,便让她身边的丫鬟抢过奴婢手中的燕窝,说是要亲自送给老太太。&rdo;
&ldo;奴婢碍于郡主的身份,也不敢多言,便直接把燕窝交给了郡主。奴婢只好回了厨房,没过多久,就听见了老太太与陈姨娘出事的消息。&rdo;巧巧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,&ldo;奴婢敢以自己的性命起誓,绝不是奴婢下的药,这燕窝只经了奴婢与郡主之手,再无第三人。奴婢自知单凭奴婢一人之言无法说服大家,是以奴婢只能以死自证清白!&rdo;
说完,还不待众人反应,便一头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,当即头破血流。
巧巧临死前看向许素儿,眸光晦涩难懂,薄唇翕动,似在极力说着什么。
许素儿看懂了巧巧的唇形,她在说对不起。
可惜了,好好的一条性命,在梅氏的以她家人的威逼下就这么没了。许素儿不由得摇头叹息。
&ldo;你还有什么可说的?&rdo;魏无烨语气冷到极致。
还不待许素儿开口,就听见外面一阵高呼。
&ldo;什么人?&rdo;梅氏不悦地皱起眉头。
&ldo;回夫人,是厨房的大婆子。&rdo;杨嬷嬷拂开帘子,从外走进来,&ldo;说是来替巧巧作证的。&rdo;
&ldo;让她进来。&rdo;魏无烨抢先开口道。
紧接着,一道肥胖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,右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。
许素儿心中冷笑不已,这位厨房的管事婆子正是管家万庆年的妻子牛氏。
现下情况已经清楚了,无论再怎么审下去,这个毒害魏老太太与陈姨娘的罪名都会扣在自己头上了。
这万庆年因着儿子万嗣的婚事,如今已经是彻彻底底站到了梅氏的阵营。
牛氏进门后,先是看见了巧巧的尸体,吓得魂飞魄散,正准备大叫起来,想到魏无烨在这,立马捂住嘴,怯生生地往旁边挪了几步。
&ldo;你说你要替她作证?&rdo;魏无烨冷哼一声。
牛氏回过神,艰难地咽了咽口水,点点头:&ldo;是,是的。&rdo;
&ldo;之前都是老奴炖好燕窝后给老太太送来。谁知今日不小心,炖好燕窝后去拿碗,不小心摔倒了,把这胳膊给弄折了,就让巧巧去送。&rdo;牛氏心有余悸道,&ldo;巧巧素来伶俐,在厨房里干了三年,心性纯良,绝不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的。&rdo;
牛氏话刚说完,恰好张大夫也从里间走了出来。
&ldo;怎么样,人没事吧?&rdo;魏无烨连忙起身问道。
张大夫捋了捋胡须,长长叹了口气:此毒太过古怪,老夫也不曾见闻。陈姨娘中毒尚浅,老夫已把她体内的毒血逼出,暂无性命之忧。只是这肚子里的孩子,没能保住。&rdo;
&ldo;什么?!&rdo;魏无烨错愕不已,犹如晴天霹雳一般,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几步。
&ldo;至于老太太,年纪大了,承受不住如此霸道的毒。&rdo;张大夫叹道,&ldo;估摸着也就这几日光景了。&rdo;
魏无烨接连受到打击,浑浑噩噩地坐下,半晌方才回过神:&ldo;魏延,去,拿上我的帖子去宫里请太医来!&rdo;
若说陈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对魏无烨是心灵上的打击,那魏老太太则是心灵与身体上的双重打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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