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应生及时为他送来一杯特调饮品:&ldo;晚上喝咖啡对睡眠不好,要不要试试这个?&rdo;
蓝橙酒和菠萝汁混合出海的颜色,甜酒和椰汁包裹住冰块,看来像是梦幻的夜空和沙滩。陆江寒问:&ldo;是歌舞剧特供吗?&rdo;
&ldo;其实这杯酒叫冬之旋律,不过我们都叫它海边月光。&rdo;侍应生很热情,&ldo;您有什么需要,随时找我。&rdo;
陆江寒点头:&ldo;谢谢。&rdo;
酒精短暂地放松了神经,陆江寒向后靠在沙发上,觉得这一晚过得很奇妙,奇妙的歌舞,和此时奇妙的环境。门外,散场的观众正在大声交谈着,分享他们对于这场演出的看法,可咖啡厅里却偏偏很安静,安静到像是被层层海水包裹着,任谁也无法打扰,而这动和静的结合点,仅仅是一扇窄小的棕色玻璃门‐‐自己推开了它,所以刚好进入了另一个世界,隐匿在嘈杂的城市里,有着淡淡的灯光和好喝的酒。
他又替自己叫了一杯,打算在这里消磨掉一整个夜晚,继续回味刚才的演出。
门口的竹风铃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。
&ldo;陆总?&rdo;顾扬怀里抱着文件袋,用肩膀费力地顶开门,笑着说,&ldo;您还在这儿呢。&rdo;
在他身后跟着一名女士,四五十岁的年纪,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和拖鞋,看起来很随和。
&ldo;上面太吵了,我和琳秀姐来这里谈点事。&rdo;顾扬替两人作介绍。
&ldo;今天您的演出非常震撼。&rdo;陆江寒和她握了握手。
&ldo;谢谢,那条裙子功不可没。&rdo;邓琳秀笑道,&ldo;所以我今天打算邀请小顾,继续为我的下一部歌舞剧设计演出服。&rdo;
&ldo;这些是资料。&rdo;顾扬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,&ldo;不过我暂时还没有思路,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。&rdo;毕竟他现在已经很忙了,寰东、新店加nightgale,相当于身兼三职。
&ldo;不着急,至少还有一年半。&rdo;邓琳秀说,&ldo;你可以慢慢想。&rdo;
新的舞台剧名叫《弄堂里的红玫瑰》,名字和剧情一样,都是轻佻俗媚又幽静浓艳,稍有不慎,就会变成黑底红花金盘扣的旗袍和高跟鞋。
&ldo;我不想要那种。&rdo;邓琳秀靠在椅子上,双腿随意而又优雅地交叠在一起。从陆江寒和顾扬的角度,刚好能看到她脸上的皱纹,被灯光照得分外明显,却又分外美丽,那美是岁月赋予她的,慵懒、高贵、从容不迫,微微侧向一边的脸和脖颈连成一道姣好的弧线,风情万种。
这是顾扬在作为服装设计师时,最欣赏的女性形象,不依附于任何人,就能美得既浓烈又娴静。
在送走邓琳秀后,他把所有资料都装进包,打算抽空多看几遍剧本。
&ldo;考虑过你的时间吗?&rdo;陆江寒提醒他,&ldo;听起来工作量不小。&rdo;
&ldo;考虑过,可能来不及,但至少我能给下一个设计师提供思路。&rdo;顾扬说,&ldo;其实只要风格对了,其它工作也不是非我不可。&rdo;
&ldo;别让自己太累。&rdo;陆江寒帮他拉开门,&ldo;过完年之后,普东山那边的事也不会少。&rdo;
&ldo;嗯,我会注意的。&rdo;顾扬说,&ldo;谢谢陆总。&rdo;
大街上依旧在下着淋淋漓漓的小雨,零星有几点雪丝,旋在半空中就融化。空气很冷,顾扬把下巴缩进围巾里,沿着花坛上的砖慢慢往前走。
&ldo;要打车吗?&rdo;陆江寒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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