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帝淡淡地笑着,坐回书桌,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堆压的密折,看了看丢进了火盆里,又抽出了一份他亲手写的密信,上面只有四个字“赵琰,处死”,他笑了笑,把密信撕了,就如同撕掉过往的秘密。
碎纸被丢进火盆里,燕帝下旨召回秦王赵琰和贤王赵珖。
燕帝时日无多了,他自己知道,少部分重臣也知道。
剩下的日子,燕帝不理政事,一直陪在魏昭仪身边。
九月十二,贤王赵珖入京。
天色渐寒,月色如勾。
魏静慈坐在床边给燕帝喂药,她心情复杂,面前这个男人快要走了,说是已经替她安排好后路,只要她好好陪他最后一程。
忽然,一片阴影投了下来,见到来人她还没来得及惊讶,就被人一把抓住,拖到屏风后面。
来人探入她的襦裙,欺身而上。
魏静慈拼命挣扎,恼羞地呵斥道:“贤王!你不要命了吗?来人啊!”
贤王赵珖从魏静慈脖颈抬头,笑得猖狂邪气道:“哈哈哈……昭仪娘娘,如今整个宫殿都是本王的人了,你也早就是了!”
魏静慈没想到一向纯良温和的贤王赵珖竟然会逼宫,还如此对她,不由得吐了赵珖一脸口水。
赵珖也不恼,掐着魏静慈的下巴说着淫艳之词。
里面躺着的燕帝,听得面色涨红七窍生烟。
这个逆子!
燕帝挣扎着想起来,没稳住,翻身滚落在地。
赵珖这时衣裳不整地走到他的面前,燕帝抬头看到赵珖的模样,气得浑身都在发抖。
赵珖先是恭敬地行礼,得到燕帝一句“逆子!”,他脸色一变,踹了一脚燕帝,嘲讽笑道:“逆子?当年若没有不是我,你以为你就凭你这副模样能登上这皇位?可我这么为父亲您做事,您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封赵瑜那个没用的东西做太子,连那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都能封王佣兵,而我?却只得到一个贤字?贤王?呵!您还指望我会辅佐那个有贼心不敢做的东西吗?”
“你……”燕帝气得呕出一口血。
赵珖伸手,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李公公谄媚地递上一碗药,赵珖接过,蹲下身,笑得温和诡异道:“父皇,别怨儿臣,儿臣只是拿回自己应得的那一份,您放心,等您走了后,这大好河山会比您在的时候,好一千倍一万倍,至于,您宠爱的昭仪娘娘,儿臣也会给她千倍的宠爱,一定比您在的时候过得更好!您就放心去吧!母亲在底下等了您十几年呢!”
“你……那个贱妇不守妇道……”
赵珖仍然笑着用力掐住燕帝的下颚,逼他张开嘴,边灌药边道:“嗯,太子哥哥向来孝顺父皇,父皇快些走,说不定还在黄泉路上等着您呢!”
燕帝一口气没上来,倏然瞪大眼睛。
九月十三,丧钟响起,在位七年的燕帝驾崩。
燕帝驾崩,留下遗诏,贤王赵珖继承大统。
次日,秦王赵琰抵达汴京城。
贤王赵珖穿着孝衣,听李公公讲燕帝似乎有意要取秦王的性命,眉头一挑,不解地思索这件事。
身旁的上官毅表示秦王赵琰必除之,不如借先帝之意,下令擒拿秦王赵琰再诛之,要不然等秦王回了西北,便难有机会。
赵珖原也是这个意思,就是因为他这个弟弟拥兵自重,他才提前对燕帝下手,要不然他一定要好好折磨燕帝几日,这会儿,得知燕帝竟然要杀赵琰,他很好奇,并且反而一点儿也不想杀赵琰,还要赵琰好好的活着。
上官毅劝赵珖三思,赵珖无畏地表示如今满朝文武除了魏延庭那个油盐不进的老狐狸,谁不是站在他这一边,哦,还有个中书舍人卫云止这个小狐狸,那又如何?四大家,汴京上官家和金陵王氏鼎力支持他,山东卫氏向来置身事外,剩下一个漳洲魏氏态度如何,他用在意吗?
赵琰有燕国西部的统兵权,又如何?武将在燕国有何地位?何况东部的兵权在他的手里,行军规模吃穿用度还不是他说的算?
据后世野史记载,这一年,国丧期间,燕帝遗体被人偷运出宫,置于荒野,野狗走兽分食,有说是秦王赵琰所为,也有说是贤王赵珖所为,具体如何,除了当事人,谁也说不清。
后世如何揣测这段历史先不谈,且说贤王赵珖登基后,除了不顾众臣反对,将先帝宠爱的魏昭仪纳入后宫册立慧贵妃外,严惩贪污勤政爱民,一时之间,深受百姓爱戴。
这日,刚下早朝,丞相魏延庭被如今一跃成为正二品的参知政事上官毅叫住,上官毅想请魏延庭一同品茶听戏,被魏延庭婉拒了。
这已经是第三次了,上官毅望着魏延庭的背影,慢慢吸了一口气,他不急。
走在后面的卫云止戳了戳被调回汴京的顾长泽,问道:“哎!你说他要做什么?”
顾长泽斜睨了一眼矮他一个头的卫云止,漫不经心地道:“看上你家小表妹了。”
他家的小表妹?魏静舒?卫云止恍然大悟道:“哦!难怪他整日针对我!”
顾长泽把手被到身后,似笑非笑道:“所以,你什么时候上门提亲?”
卫云止听得先是一愣,继而玩笑道:“选个黄道吉日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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