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阳安静了,立马做个安静的美男子,但美男子看到对面的人皱着眉,一副很难过的样子,有些于心不忍,“姐夫”唔,偷瞟了姐姐一眼,再次小声说,“张叔叔,你怎么了吗?很疼吗?”
听到沐阳的话,沐霜扫了张谨宸一眼,仅仅一眼,然后继续给沐阳喂粥,“吞下去了吗?”
沐阳点头,张大口再去接一口。
张谨宸瞟了沐霜一眼,理直气壮地说,“是的,我很疼,心口很疼。N市最好吃的早餐店在城西,我住在城东,天寒地冻地,我早早地起床去排队,排了两个小时才买到这些早餐。可是,有人却不领情,不愿吃我买的早餐。”有些可怜兮兮。
说完,还瞥了沐霜一眼。
沐阳想着那画面,外面冷风嗖嗖地,他油然颤抖了一下,同情地询问,“那你现在还冷吗?”
“冷,不过只要那人吃我买的早餐我就不冷了。”张谨宸点头。
“那人是谁,我让她吃。”沐阳握着双拳,义愤填膺。
张谨宸抬了抬下巴,指向沐阳身旁的人。
沐阳的视线随着张谨宸的下巴指向落到沐霜身上,皱着眉,有些愤慨,“姐姐,你为什么不吃张叔叔,哦不,姐夫买的早餐?”
沐霜喂向沐阳的勺子凝固在空中,嘴角抽了抽。
张谨宸耍无赖的样子沐霜不是没有见过。以前,他们还算是好的那一段日子,张谨宸不记得他们的纪念日,往往都是沐霜做了一桌菜在家里等着他,等到晚上九十点,他才回来,那时候菜都凉了。等着等着,沐霜心里愤怒了,想着他回来一定要好好的呵斥他一顿。但张谨宸一进门,见到满桌的菜肴后就想起了,想起来后他就揉着太阳穴,装出一副很疲惫很难受的样子。沐霜见他进来,嚯地站起来就要训斥他,但见到他憔悴的样子,心就软了,依旧贤妻地过去接过他的包,为他脱下外套。
张谨宸走近饭桌,作恍若大悟状,向沐霜赔罪,沐霜见他那么辛苦,遂也没有说什么,只是默默地把菜端进厨房热一遍。不过每次,他都会将她为他做的菜吃光光,她很高兴,自然气也就消了。
现在,被骗多了的她,不会再像沐阳那样好哄,她是有脾气的。
沐霜嘴角噤着一丝笑意,停在半空的勺子喂向沐阳,“沐阳呀,张叔叔在逗你呢,张叔叔有自己的生活助理,生活助理会替张叔叔做一切生活上的事,包括买早餐这样的小事。”
沐阳转了转眼珠,还是不了解生活助理的意思,但是听懂了姐姐说的话,“这样啊,那就是张叔叔不对了,那个生活助理好可怜。”把代入角色的人物转移了,那份同情自然也转移了。
张谨宸悠悠地看着沐霜,眼里浮起一丝受伤,沐霜余光瞟到了,但并不想深究。
沐阳吃了一个包子,沐霜再给他喂了两碗粥,就不让他吃了,收了他用过的碗筷和勺子,也不管在张谨宸面前一直没动的碗筷,兀自进厨房清洗。
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内心的想法,不过正是因为还有那些想法,所以她才更要抹灭,狠一点,不要再抱有希望,就不会再失望了。不管对她还是对张谨宸,纵然她心里还是有他那又怎么样,只是时间比较短,还没来及忘掉他,把对他的习惯抹掉罢了。如果因为这些习惯就回头继续一起过,只会相互折磨。
沐霜洗好了碗筷,转身要将它们放进橱柜,却不觉然地撞进一个怀抱里,瞬间让她浑身颤栗。
这个怀抱太过熟悉,沐霜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,她强自压下内心的幡然滚动,想要退出那个熟悉的怀抱,但背后却有一只手困住了她。
沐霜抬头,面无表情地开口,“请放开手。”
张谨宸巍然不动,那只手依然抱着她,只是她的话让他的手将她揽得更近一点。他幽幽地看着她,喜怒不辨,“我没有签字。”
沐霜明白他指的是什么,眼里除了听到时一闪而过的一讶,但并没有多余的反应,“你签没签,在我这里都是和你离婚了的。”
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握成拳,定定地看着她,但她很绝然,没有挽回的余地。良久,困住她的手放下来,他接过她手中的碗筷,转身将它们放进橱柜里,然后走出了厨房,留给她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,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。
沐霜定定地站在原处,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,这才缓缓地蹲下来,抱着双膝,怔怔地看着刚才他站过的地方。
他的怀抱太过熟悉,他的气息还是那么清晰,贴的太近,让她身上所有的细胞一下子都活跃了过来。这种习惯太过可怕,她害怕自己再坚持一秒就会溃败,忍不住去抱他。为什么会那么爱他呢?爱得那么深刻,她身上的每一细胞都记得,她要怎样才能忘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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