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灯光昏黄,有轻盈如风、回旋的细雪。
……
s市是世界级金融中心,先进经验能供同行学习钻研十几年,这么一看,政府会议从原定的一天半被拖长到两天,似乎也不算过分。
直到第二天傍晚,陆江寒才来观澜山庄接人,幸好还来得及赶上圣诞节的尾巴。
&ldo;我们到底要去哪儿?&rdo;顾扬坐在副驾驶问。他原本以为需要坐飞机,或者去某个免签的小岛度假,甚至都准备好了护照,但现在车辆的行驶路线显然不是去机场,也不是火车站或城际高速,而是一条寂静的公路,很像是要去当初的贝绿路88号。
陆江寒笑了笑:&ldo;惊喜。&rdo;
按照这个方向,大概是要出城,顾扬幻想了一下位于荒郊野外、参天的巨石阵和绘满图腾的悬崖,觉得可能性似乎不大。道路两旁是高耸的树木,它们已经落完了树叶,只留下张牙舞爪的枝丫向四面八方伸展,天空是墨蓝色的,云间还渗透着一丝鲜艳的红,壮阔深沉而又厚重。
陆江寒打了一把方向盘,把车子转向高架桥。
车窗外重新亮起灯火,这是位于城市边缘的一条老路,顾扬越发摸不着头脑,却也没有再追问终点,而是更加好奇地、开始期待这迟到的生日礼物,以及只属于两个人的第一个圣诞节。
车辆最终拐进一条巷道,陆江寒把车停稳:&ldo;好了,下车。&rdo;
&ldo;这是哪里?&rdo;顾扬拉开车门,面前是一栋漂亮的小房子,有盘旋的楼梯和尖尖的屋顶,门前草坪和常绿灌木都被修剪得很漂亮,可铁门紧锁着,窗户里也没有灯光,看起来不像是正在营业的样子。
&ldo;这里是月光路附7号。&rdo;陆江寒解释,&ldo;我把它买下来了。&rdo;
顾扬:&ldo;……&rdo;
&ldo;不远处有湖和公园,旁边还有博物馆和艺术学院,隔壁就是你最爱的画家故居。&rdo;陆江寒说,&ldo;巷子里很安静,走五分钟就是繁华商业区,除了偶尔会被迷路的游客敲门之外,基本没有缺点,我们将来可以定制一块私宅的门牌。&rdo;
&ldo;原来这种老房子是能卖的吗?&rdo;顾扬第一次知道,&ldo;我还以为全部归政府。&rdo;
&ldo;当然。&rdo;陆江寒把钥匙放进他的掌心,&ldo;现在它是你的生日礼物。&rdo;
顾扬的手稍微往后缩了缩,他从没想过要接受一份这么昂贵的生日礼物,不仅是心意上的昂贵,折合成庸俗的市价也有一串令人头晕目眩的零。他坚决地说:&ldo;我不能收。&rdo;
&ldo;艺术家也在意这个?&rdo;陆江寒微微俯身和他对视。
&ldo;艺术家也是要吃饭和赚钱的。&rdo;顾扬把钥匙还给他,&ldo;但我很开心,谢谢。&rdo;
&ldo;可我收下了你的礼物。&rdo;陆江寒指了指自己的衣服,&ldo;它也很贵。&rdo;
&ldo;不要偷换概念。&rdo;顾扬拉着他走上台阶,&ldo;那是不一样的贵。&rdo;正常人肯定不会认为一栋房子和一套西服等值,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心安理得接受这种礼物,但不介意看一看。
&ldo;密码是你的生日。&rdo;陆江寒说。
顾扬打开电子锁,不忘提醒对方这样很容易被盗。毕竟连at取款机旁都天天在放大广播,不要用生日和身份证后六位做密码。
陆江寒笑着关上门,单手把他抱起来:&ldo;这种时候,能不能专心浪漫就好?&rdo;
房间里还没有开灯,但院子里的光恰好能透过窗纱,给家具染上一层银白色的亮。环境很梦幻,情调也是恰好的不浓不淡,顾扬双手捧住他的脸颊,很认真地亲吻下去。
第80章圣诞节
时间过了晚上九点,外面的游人已经散去大半,巷道里变得更加安静起来。
房间里飘散着若有似无的香,如同打翻了存储有夏日花园的陶罐,而对方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,混合着黑琥珀和兰花的芬芳。顾扬闭着眼睛,很享受这个湿热的亲吻,或者说得更精确一点,他享受和他一起做的每一件事。
陆江寒在黑暗中摸索脱掉自己的大衣,双手把人推到墙上,原本是想继续这个浪漫的法式深吻,却不小心撞亮了灯的开关。
四周顿时变得明亮起来。
光线太刺眼,顾扬一瞬间有些不太适应明暗转变,陆江寒用掌心挡在他的额前,低笑着问:&ldo;要不要我先带你参观一下?&rdo;
顾扬握住他的手腕:&ldo;嗯。&rdo;
这栋房子的装修风格洋气又精致,有一种……老旧的时髦感,每一样家具都带有浓厚的年代气息,时光仿佛在这里凝滞了几十上百年。
&ldo;墙角那架钢琴是真的吗?&rdo;顾扬问,&ldo;看起来很像老古董。&rdo;
&ldo;所有家具都是全新定制的,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种风格。&rdo;陆江寒说,&ldo;二楼还有一个大的空房间,光线很好,以后你可以用来画画、做衣服、发呆、打游戏或者睡懒觉,总之,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。&rdo;
顾扬扭头看他。
&ldo;你可以拒绝收下房子,但是不可以拒绝住进来。&rdo;陆江寒握住他的手,&ldo;因为这里也是我们的家。&rdo;
爱情和物欲都是血红的苹果,轻而易举就能让人沦陷,连毒药也似砂糖。
顾扬推开阳台的门,外面是一大片萧瑟花园,干枯的藤蔓沉睡蜷缩在夜色里,蔷薇和爬山虎都在储存养分,静静等待着下一个春天的来临。那里还摆了一张双人躺椅,虽然并不属于这个季节,但顾扬还是坐了上去,没有风,所以不太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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