◆下章大婚啦!给大家普及唐代的婚俗!来参加婚礼的小天使们记得出份子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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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一番风露晓妆新(二)
朝夕之间,佳期已至。
若依常俗,男女婚嫁当有纳采、问名、纳吉、纳征、请期、亲迎,六种礼法,即所谓&ldo;六礼聘娶&rdo;,但我们的婚姻特殊,他无亲闱在侧,我无椿萱并茂,更不同寻常夫妻成婚之前从不相识,故便省了五礼,只有今日的亲迎。
亲迎之礼还在黄昏申时,因此晨起时,府上并不忙碌。早食之后,霜黎领了五名小婢,各捧着衣饰,前来给我梳妆。我自非那般矜持的新妇,此刻只是顾东问西,难掩激动的心情。
&ldo;霜黎先服侍娘子更衣,免得你坐也坐不住!这礼服上身,你想乱动也动不了啦!&rdo;霜黎按住我的双肩,一阵巧笑,却是嫌我太闹腾了些。
&ldo;好啊,知道你最稳妥,就听你的!&rdo;我笑笑,向她挑了挑眉,心中也甚是期待自己穿上的模样。
那一边,霜黎一个眼色示意,其中三个小婢便向我展开了手中捧着的礼服。我只先大略望过一遍,已觉颇为隆重。
第一件是青碧色联珠团窠纹的大袖连裳,那锦缎丝滑无比,荧光照人,庄重而大方;第二件是月白色的绫纱长裙,其纱质轻薄而垂直,里外总有三四层,风吹而飘散,如瀑布飞流;第三件是蔽膝,同连裳色,金丝线锁边,上描绣一只大雁口衔同心百结展翅欲飞;再者便是束腰和鞋袜,皆从连裳之色,俱都是精致非常。
及至更换上身,果真束缚限制,分量也不轻,只是,可真好看!我自来都觉得这些盛装礼衣之类,除了繁琐,并无可取之处,这一下倒让我大为改观。
&ldo;瞧,这腰身裹得多好!&rdo;霜黎扶着我走到镜前,却笑着十分感叹,又道:&ldo;昔年,娘子曾自愧相貌平常,霜黎就说不过是因为年纪还小,等到鲜花初绽的年纪,定会出落得极美。如今不就是?&rdo;
此时激动稍缓,却因霜黎之言生出几分矜持羞涩来,只是抿嘴一笑,没有多说的。
妆台前,霜黎命另两个小婢摆开一长排的首饰,我一个个细细看过去,从左至右,精致漂亮自不必说,却都似是有名堂的。便要去问,霜黎正好讲来。
&ldo;这是琉璃镀金花钗四对,小银花钗同大花钗之数也是四对,还有双凤含珠银饰两对,鎏金蝴蝶纹头饰一枚,金镶玉步摇一对,博鬓一对,嵌宝白玉镯一对。&rdo;霜黎用手指着这些钗环,说得无不详尽,罢了便从台上拈起一枚梳篦,替我理起一头青丝。
霜黎是个极巧的人,经她一打扮,再丑的人也必定增色三分。今日她自然更加用心,此刻静坐从铜镜中看去,她眉间稍蹙,薄唇微抿,认真得像是在精雕一件宝器。我都不忍打扰她,问一句要给我梳怎样的发式。
足足一个时辰,这发式才见端倪,却是一个端正大方的高髻,所有头发皆高束于头顶,令人倍显卓拔之气。其后,香粉青黛,口脂花黄,又是一轮施妆。直至未正将近,一应妆扮之事才都了了。
铜镜之内,自己早已改头换面:高髻乌亮如云,那四对琉璃花钗于高髻底部左右前后簪好,四对小花钗则在高髻两旁对称排齐,鎏金蝴蝶纹头饰嵌在高髻中央,一双博鬓掩住双耳,整体十分巧妙。头饰虽多却是错落有致,不显堆砌。妆面浓淡相宜,黛眉入鬓,额附花黄,面颊生光,眼描的是桃花妆,唇点的是媚花奴。
&ldo;娘子可还习惯?这妆扮可要等到晚上才能卸了呢!&rdo;霜黎坐到我面前,笑得温柔,问得关切,一面还在抬手给我调弄发间饰物。
&ldo;你要听真话吗?那便是我快被这些东西压死了!可这一辈子一次的事情,我还是能忍的!&rdo;我笑道。
她亦笑着点头,又道:&ldo;这时辰说早不早,校书也必定在来的路上了。霜黎要去看看各处还有什么要打点的,倒不能陪娘子了。娘子且先用些糕点,别饿着做新妇啊。&rdo;
&ldo;好好好,你辛苦了,我哪里敢不听?且去吧!&rdo;我微微颔首,头上的步摇流苏亦随着轻晃。
……
‐‐从晁衡处写来
依照唐俗,男子们成婚时不论士庶,都可穿着超越身份一等的服制,以示摄盛之意。如今,晁衡位在正九品下,则便穿了一身八品官人的礼服,越发显得意气扬眉,神采飞扬。
修行坊的新居虽离玉羊的府邸不远,但晁衡早早便准备好了。及至未正一刻,携了各样用物,正式出发。晁衡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头前,其后跟得三个傧相,楚天阔、下道真备、井上真成,以至一班乐士、傔从,俱都是清一色的翩翩少年郎。所行之处,无不令路人驻足观望,艳羡之声不绝传来。
未几,亲迎的队伍抵达独孤府门首,晁衡抬眼一看日头,正好申时。他跃下马背,只见府门紧闭,他心知此乃中原风俗,淡淡一笑,随即抬手叩门,说道:
&ldo;贼来须打,客来须看,报道姑嫂,出来相看。&rdo;
这话方毕,内边便传来问话,道:&ldo;不审何处贵客?不知何方君子?精神磊朗,因何到来?&rdo;
晁衡早有准备,亦听出这话音出自霜黎,便笑道:&ldo;本是扶桑君子,平城名家。目下校书,参谒高门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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