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彦终于抢走了元太的遥控器,元太郁闷地狂塞烤肉,闷闷不乐地问:&ldo;还有没有其他玩具啊,阿笠博士?阿笠博士――&rdo;
没有人回应。步美四处走走,奇怪道:&ldo;阿笠博士失踪了!&rdo;
&ldo;他应该是躲到哪里吃烤肉了。&rdo;灰原哀在树荫下说。
&ldo;小哀――不要这样诋毁我!&rdo;阿笠博士气冲冲地从房子里走出来,手上拿着一捆相册。元太两三步跑到阿笠身边,&ldo;阿笠博士,你去哪里了啊?诶,你拿着的是新玩具吗!&rdo;
阿笠博士举着相册跳开,生怕被元太抢到似的。躲开元太后他擦了擦汗,无奈地说:&ldo;这是家里的照片啦,小鬼们怎么什么都要抢!&rdo;
&ldo;我们都没有看到过博士的家人哦。&rdo;步美好奇地凑到阿笠身边,&ldo;步美可以一起看吗?&rdo;
&ldo;当然可以,但是不要损坏照片,很多都是珍贵的纪念呢。&rdo;阿笠博士和步美坐在一起,小心翼翼地翻开相册。元太扁扁嘴,&ldo;明明是我的生日嘛――&rdo;
他悄悄绕过视野,从背后扑到阿笠博士,相册受到惯性向前甩去。元太得意大笑:&ldo;哈哈哈哈!博士你太弱了――&rdo;
阿笠提起拳头准备揍他一顿出气。步美牢记住博士说的&ldo;珍贵&rdo;,小跑过去收好相册。
在拿到相册的一瞬间,步美看到摊开的一张相片,情不自禁问:&ldo;博士,为什么你家的照片里会有大姐姐啊?&rdo;
正在胡闹的博士和元太双双停下。各自吃肉喝酒的人们也注意到这里的动静,纷纷注视着那叠厚相册。
阿笠推起眼镜,想起来他翻出这本相册的目的,认真拿起照片。
保存良好的黑白照片上,阿笠的母亲温柔地微笑。她身边有一个稍年长的女子,是典型的东方美人长相,不惹眼,像春风拂过,带来情意。
与坐在烤架旁边的罗曼尼,几乎一模一样。
罗曼尼双手颤抖着接过照片。
安室透陪她坐在客厅里,阿笠博士紧张地搓手。找借口打发了小孩,其他人被留在庭院里,也婉拒了好奇心爆炸想跟进来的园子和世良。他们认真地翻完相册,在少数地方看到这个女人的身影。无论是哪种角度,和罗曼尼都太相似了。阿笠偶尔会拿出相册回味,因此看到罗曼尼后总觉得眼熟。
&ldo;这个人是博士的亲戚吗?&rdo;安室透拿着相片问。
&ldo;――老实说,我没太多印象。我和家里面联系很少,不经常提到亲戚关系。不过,当时的这张照片――&rdo;
&ldo;这是母亲结婚之前啊,大部分有这个人的照片都是老家快过年的样子,应该是母亲那边的亲戚吧?我在家里从没见到过,是远房亲戚吗?&rdo;他挠挠头,泄气说:&ldo;都没印象了啊。&rdo;
安室透遗憾地交还相册。看到罗曼尼双眼失神的样子,动口想要安慰,但也无从说起。
罗曼尼拿起一张照片,颤栗的手指没拿稳,轻飘飘地落在地上。
相片的背面,留有幼稚的笔迹。
「转眼间,小姨也要结婚了啊。以后就不叫阿笠,而是姓小松了。希望以后,能常常见面。」
罗曼尼捡起来,陷入长久沉默。
&ldo;咦?关系很好的话,我不该从没见到过啊。这是――&rdo;
阿笠博士讶异地停下话语。
少女的眼眶溢出泪水,一滴滴落到地板上,本人不发一语,呆呆地看向前方。比起&ldo;痛哭&rdo;,更像是突然获得哭泣能力的人偶,毫无生气地排出水分。
她想起来了。
两人匆匆告别,漫步到小径边。休息日正下午零零散散有人路过,不曾注意到涌动着的奇怪氛围。
&ldo;我的本名,&rdo;罗曼尼有些迷惘地开口,&ldo;叫小松千代。&rdo;
罗曼尼――千代出生在书香家庭。她的功课从小就很优秀,受到父母影响,更加勤奋刻苦。她成为了&ldo;别人家的孩子&rdo;。同龄人还在读国中的时候,她已经去往大洋彼岸的加州留学,短短两年修完学业,受邀去夏威夷进入珍珠港实验室实习,与加州共同开展生物科学研究,之后顺势驻扎。
同行的还有很多日本人,虽然年龄都大一轮,但多少更加亲切。
天才的生活是孤僻的。他们不太关注国际上的动荡,将所有时间投入仿生命材料制作中。
一个冬天的凌晨,实验室终于完成了第一批材料的制作。千代走进地下封闭区间检验材料,不眠不休地将所有样品记录完,结果有所进步。
她怀着轻松的心情刷卡上楼,地上的空气比以往更加浓稠。
那是1941年的12月7日,噩梦降临的日子。日本军队席卷了城市。地面上不知道是美国人还是日本人的血已经干涸。实验室内一片狼藉,没有看到尸体,应该是提前得到消息迅速撤退了。
小松千代走到过去工作的实验室,找到过去储存的食物。担心军队去而复返,匆忙回到地下躲避。十几天后,战乱平息,实验室重新投入使用。有人在地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小松千代,拖到楼上,愤慨喊道:&ldo;她是个日本人!&rdo;
&ldo;不要脸的小人!她凭什么继续留在实验室!&rdo;
&ldo;该死的杀人犯种族,我的丈夫已经死在日本人的枪弹下了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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