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您的女儿曾经昏迷过一段时间,&rdo;医生说,&ldo;在那种状况下,我们无法让她进入冰冻沉眠状态……&rdo;
&ldo;所以你们让她在没有冰冻沉眠的情况下经受了量子跃迁?&rdo;索尔问道。他读过相关资料,知道直接暴露在霍金效应之下的话,会给旅行者带来怎样的精神损伤。
&ldo;不,不是的,&rdo;辛格安慰道,&ldo;她昏迷不醒的状态恰恰起到了和冰冻沉眠一样的作用,保护了自己。&rdo;
&ldo;她到底有没有受伤?&rdo;萨莱问。
&ldo;我们还不太清楚,&rdo;辛格说,&ldo;所有的生命迹象都回到了接近正常的水平。脑波活动已经接近清醒状态。问题在于,她的身体似乎吸收了……我是说,她似乎被逆熵场感染了。&rdo;
索尔揉了揉前额。&ldo;是像辐射伯类的么?&rdo;
辛格医生迟疑了一下。&ldo;不完全一样……呃……这个病例完全没有先例。来自鲸逖中心、卢瑟斯和迈塔科瑟的老年化疾病专家将会在今天下午赶来。&rdo;
索尔迎上了这个女人的目光。&ldo;医生,你是说瑞秋在海伯利安染上了老年化疾病?&rdo;他停顿了一下,检索着自己的记忆。&ldo;是不是像玛士撒拉1综合症或者阿尔茨海默2早期症?&rdo;
&ldo;不,&rdo;辛格说,&ldo;事实上令爱的疾病还未正式命名。敝处的医师称之为梅林病。具体说来……令爱的年龄演变仍旧处于正常速率……不过据我们目前所知,她的年龄更替是倒退的。&rdo;
萨莱抽身离开了人群,盯着辛格,好像这医生疯了一样。&ldo;我想见我的女儿,&rdo;她说,声音平静而坚定,&ldo;我想见瑞秋,马上!&rdo;
索尔和萨莱等了将近四十小时,瑞秋苏醒了。她在床上坐了几分钟,医师和技师都还在她身边忙碌,她脱口叫了出来:&ldo;妈妈!!爸爸!!你们怎么在这里?&rdo;还没等他们回答,她又看了看四周,眨了眨眼睛。&ldo;等等,这到底是哪里?我们是在济慈么?&rdo;
她的母亲握住她的手。&ldo;我们是在达芬奇的一座医院,亲爱的。位于复兴之矢。&rdo;
瑞秋的眼睛睁得硕大,近乎滑稽。&ldo;复兴。难道我们是在环网?&rdo;她环顾四周,完全陷入迷茫。
&ldo;瑞秋,你能记起的最近的事是什么?&rdo;辛格医生问。
这个年轻女子不甚理解地看着医师。&ldo;我能记起的最近的事是……是在美利欧身边过夜,就在……&rdo;她看了看自己的父母,然后用指尖触摸自己的脸颊。&ldo;美利欧呢?其他人呢?他们都……&rdo;
&ldo;科考队的每个人都安然无恙,&rdo;辛格医生安慰道,&ldo;只是你遭受了一起小事故。大约是十七周以前的事了。你现在回到了环网。很安全。你们小组的每一个人都很安全。&rdo;
&ldo;十七……周……&rdo;瑞秋晒黑的痕迹已经渐渐消退,看起来很苍白。
索尔握住她的手。&ldo;你感觉怎样,孩子?&rdo;他的十指感应到的握力相当虚弱,令他心疼不已。
&ldo;我不知道,爸爸,&rdo;她终于说了出来,&ldo;很累。头晕。完全不明所以。&rdo;
萨莱坐在床上,张开双臂拥抱着她。&ldo;一切都好好的,宝贝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&rdo;
美利欧进了屋,满脸胡茬,他刚在外屋打了个盹儿,所以头发蓬乱。&ldo;阿秋?&rdo;
瑞秋在母亲的臂弯中望着他。&ldo;嗨,&rdo;她说,充满了羞涩,&ldo;我回来了。&rdo;
索尔一直认为,当今的医疗在本质上依然和放血、敷膏药的时代相差无几,现在他也依旧坚持这个观点;尽管当今技术能把一个人放在离心分离机里旋来转去,重新排列身体的磁场;能用声波轰炸可怜的病人,连接进每一个细胞以审问rna,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,若非通过这样的手段辅助,得到精确的结果,他们就完全一无所知,面对病人什么都说不出来。惟一的改变不过是药丸越来越大。
他坐在椅子里打盹,瑞秋的声音唤醒了他。
&ldo;爸爸?&rdo;
他坐直身子,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。&ldo;我在这儿,孩子。&rdo;
&ldo;我在哪儿,爸爸?发生了什么事?&rdo;
&ldo;你在一所位于复兴星球的医院,宝贝。海伯利安发生了一起事故。现在你很平安,只是那事故可能对你的记忆造成了一点影响。&rdo;
瑞秋抓牢了他的手。&ldo;医院?在网内?我怎么会在这里?我在这里多久了?&rdo;
&ldo;大概五周了,&rdo;索尔轻声说,&ldo;你记得的最近的事是什么,瑞秋?&rdo;
她坐回枕头上,摸着自己的额头,摸着那里的微型传感器。&ldo;美利欧和我在开会。讨论怎样在狮身人面像中安置搜索装置。哦……爸爸……我还没有跟你介绍美利欧……他是……&rdo;
&ldo;嗯,&rdo;索尔说,把瑞秋的通信志递给她,&ldo;给你,孩子。听听这个。&rdo;他离开了房间。
瑞秋触动了触显,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对自己说话,不由得眨了下眼睛。&ldo;好的,阿秋,你刚刚醒过来。你现在很困惑。你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。呃,发生了一点事儿,孩子。认真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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