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明月睡了个午觉,感觉没睡多久,便被吴姐叫醒了。睁开眼,吴姐带着一脸笑,激动地说:“纪小姐你快起来看看,少爷给你买了好多东西!”
‘好多’这两个字,她说出来的语气十分夸张,眉飞色舞的。纪明月反应平淡,心说吴姐莫不是在做梦?霍涔给她买东西?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!她翻个身想继续睡,吴姐又叫:“真的!好多衣服首饰,我的天,我都怀疑少爷是不是把人家店给搬空了!”
她起床下楼,便看见一群人往客厅里拎东西,大包小包全是衣服。霍涔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,面无表情的样子透着生人毋近的气息。很快客厅里就堆出来一座小山。纪明月靠墙站着,下意识看向窗外,太阳正常地挂在天上,没从西边起东边落。不知道霍涔是几个意思。她下意识朝霍涔看去,后者竟也在看她,眼神算不上温和,但也没有之前那种咄咄逼人的厌恶。她微微低下头,似乎有些局促。她此时穿着松松垮垮的V领睡裙,两个袖子上还带了点蕾丝绣花,海藻般的长发因为刚睡醒有点凌乱,整个人透出一股懵懂纯情。睡裙在她小腿的位置,露出一双白嫩嫩的线条好看的小腿,和粉雕玉琢般的脚丫子。霍涔皱眉,第一反应是,这个女人年纪也不小了,怎么还喜欢光着脚跑来跑去?随即他的视线从重新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几眼,视线在她脖子的位置停留的时间很长。只见那里光滑洁白一片,什么痕迹也没有。V领下面袒露出来的肌肤,也是如玉般粉嫩白皙,没有K身上那种青青紫紫触目惊心的伤痕。霍涔有些失望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些什么,明明早就确定,K和纪明月不是同一个人,却习惯性地喜欢在两人的身上寻找共同的点,或者说,寻找纪明月身上不和谐的地方。企图寻找出几分破绽出来。霍涔让佣人把这些衣服全部拎进纪明月的房间,然后又把纪明月的旧衣服全部扔出来。纪明月在旁边看着,假模假式的阻拦:“这是干嘛?扔我衣服干嘛,这个还能穿,这个才穿过几次呢……”她似乎每一件都不想扔,霍涔看她手里抓着的那件只穿过几次的衣服,气不打一处来!那花花绿绿的是什么鬼东西!看她还挺珍惜的样子,霍涔吸了口气:“扔了。”
纪明月瘪了瘪嘴,不敢反抗他。霍涔之前从没去关注纪明月衣柜里都是些什么衣服,今天才知道,这一堆一堆花花绿绿的,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玩意儿。脑仁疼!这么看来,早上她回来的时候穿的那一身,还算是不错。平时在公司她穿得中规中矩的,没想到她房间里藏了这么多‘垃圾’。霍涔一声令下,佣人很快就把她的房子从里到外打扫得干干净净,凡是霍涔看不上的东西全给扔了出来。霍涔站在旁边监工,纪明月站在他旁边,一副心痛难当的模样。总算把霍涔瞧不上的垃圾都清出去了,他顿时神清气爽,胸口堵着的那股莫名的郁气也散了几分。斜乜了纪明月一眼,警告道:“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穿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!”
纪明月委委屈屈:“……哦。”
她也就是拿着那些衣服做做样子,确实如她自己所说,根本没穿过几次,扔了就扔了。霍涔把她的房间清理了一遍,又把她叫到书房,扔来一份离婚协议。纪明月顿时红了眼:“你要跟我离婚?”
霍涔淡淡道:“你别忘了,我们之间的协议时间只有三个月,我霍涔从来不亏待身边的人,看在你这段时间在霍家还算听话的份上,我会在离婚的时候给你一笔钱,你拿回去看看。”
“有什么异议再来找我。”
纪明月把离婚协议扔回去,一语不发地跑了!显然是不想跟他谈,逃避得很明显。霍涔坐在椅子上,徐徐吐出一口浊气。他拿着离婚协议来到纪明月的卧室,那小女人趴在床上,半张脸埋在枕头里,一声不吭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备受欺负的小可怜。霍涔想,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,性格却天差地别呢?要是K,估计直接把离婚协议书冲他脸砸过来了!霍涔将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,没什么情绪地对床上的人说:“纪明月,不要闹脾气。”
纪明月半张脸捂在枕头里,声音听起来闷闷的:“你既然早就想好了要跟我离婚,那你之前……之前为什么又要碰我?你都那样对我了,又不要我,那你不是渣男嘛……”短短三天里,前有K说他渣男,现在纪明月又说他渣,霍涔脸色阴沉沉的,若是纪明月回头,便能感觉到男人身上那风雨欲来的气息。半天没听见男人说话,纪明月以为他走了,悄悄扭头看一眼,只见男人门神一般矗立在那儿,眼神阴郁得可怕。纪明月赶紧把头扭回去,漫不经心地想,霍岑这厮是要搞什么把戏?正思量着,便听男人沉沉说道:“以后我不会再碰你,我也希望你在婚约存续期间,安分守己,不要招惹其他男人给我戴绿帽子,否则你就等着净身出户吧!”
他说完便重重地甩上门!纪明月骂了句:“狗男人!”
她起身直接就要把那份离婚协议扔进垃圾桶,但临时改变主意,翻开看了两眼。百分之十五的霍氏集团股份?纪明月愣了下,眼神复杂,霍涔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?——翌日上班,纪明月脑子有些浑浑噩噩不清醒。为了不露馅,她身上的伤花了好长时间才掩盖住,昨晚上又做了一晚上的梦。乱七八糟的,全是霍涔。所以早上看见霍涔,她心里有点火气,说话也不愿意说。霍涔以为她是因为离婚协议的事情闹脾气,于是对其视若无睹。到了公司,两人一下车,纪明月便扔下霍涔率先进入电梯。对比之前她粘糊糊那个劲儿,如今简直判若两人。不知怎的,霍涔没来由地想起昨天她面对傅琛说话时候那表情,心头噎得慌。众人都发现,霍总一大早就心情不好,不论谁见了他,隔着老远便逃之夭夭,生怕撞上枪口,成为霍总心情不好的出气筒。纪明月满脑子都是那份离婚协议的内容,有些心不在焉。去别的部门拿资料的时候,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众人看她的眼神不大对劲。带着某种令人不适的审视。有鄙夷的,羡慕的,佩服的,更多的是不屑和厌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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