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喜和燕赤霞的度都很快,几乎是飞奔前进。饶是如此,他们也走了一整天。一路上尽是红黑色的土地,荒凉至极,完全没有看到半点儿水。四喜的情绪重新稳定了下来,他心里不禁有些疑惑。“水也没有,甚至连草都不长一株的地方会有什么海?”
就在四喜胡思乱想之际,燕赤霞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。
“小子,我们马上就要到了!”
“奥奥!”四喜心中充满了期待,又走了没多久,四喜终于看到了所谓的灌愁海。确实,这里应该算是大海,一望无际,但是里面的水却完全是鲜红的血液!
赤红一片,一阵阵血腥味弥漫,让四喜忍不住捏住了鼻子。不仅如此,这灌愁海的岸边上还有无数的鬼魂在徘徊。他们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虽然形态服饰各不相同,但其表情却都充满了忧愁!
“这……”
“鬼魂死后,经过鬼门关、奈何桥、望乡台……在罗浮寨被判定下一世后,就会来到这灌愁海。孟婆汤虽然可以让人忘掉一切,但灵魂深处的伤痕却并不会抚平。虽然记忆全无,但转世之后却会变得忧郁无神、消极过活。因此,也就有了灌愁海,只要在这里徘徊,灌愁海自会将今生内心深处所有的忧愁完全引出来。抚平了内伤,鬼便才去投胎转世!”
“奥奥……”
四喜一点头,而后紧紧地跟在燕赤霞的身后沿着海边前进。然而,他还没有看到地煞剑,便呆在了那里!
眼前是两个熟人,让四喜想起了自己最初来地府的目的。他赶紧跑过去,看向那两个鬼魂。
“罗公子……”
“罗少侠……”
听着两声熟悉的话语,四喜心里很乱。他想起了很多事情,左手不禁抓住了腰间的“莫道人长久”玉佩!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四喜不知道怎么开口了,而这时燕赤霞也走了上来。他看到两人后,瞳孔一缩,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沉吟着站在了一旁。而四喜也从储物袋中将莫公子的尸体掏了出来,没错,他最初来地府的目的就是为了莫公子。
“当日,我在钱宁河水坝来不及救你……你……”
此时,莫公子并没有半点哀伤之色。相反,他一脸幸福,看了看自己的肉身,而后他微笑着摇了摇头道:“对我来说,只要能够和红玉在一起,哪怕是做孤魂野鬼我也愿意。对现在的我来说,这肉身可有可无。如果我有选择的权利,那我会选择在这里和红玉相伴到永远……”
“你先冷静一些……”四喜皱着眉头说道。“你是什麽时候恢复记忆的?当初不是让你喝了醉生梦死酒吗?”
“呵呵……”
莫公子苦笑一声,遂即徐徐道来:
“自从由宁海县回到京城后,我一直都迷迷茫茫的,整日不知所措。我总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,似乎是少了一些什么。当时,我已经连喝过醉生梦死酒都给忘了。因为没有这部分记忆,我只能疑神疑鬼,以为自己中了邪!”
“有一天,我游荡至城南大街圣佛琅士天主教堂时,一位年老的传教士将我拉入教堂,并跟我讲,我身上埋藏了一些已经忆不起的事情,如果信教,那么便告诉我真相。”
“虽然打从心底里有些抵制异邦人的宗教,但我自己也不想一直这样继续下去了。于是,我一狠心便听了那传教士的话。在老传教士的引导下,我开始读那所谓的圣经!仅仅一杯所谓的圣水、一个虔诚的异域祷告。随后……我与红玉之间的种种经历也电影般的重现在了脑海中。”
“一想起红玉,我好恨!都是我的错!是我负了红玉……不管是神圣的海誓山盟亦或者多年来的苦苦寻觅、揪心等待,我竟然全忘了!!!我我我……”
说到这,莫公子的神情有些激动。身边的秦红玉见状,立即轻轻的拉扯了一下他的手臂。转过头,看着红玉那担心的样子,莫公子微微一笑,满眼尽是柔情之色。他重新冷静下来,继而说道:“自那日,我浑浑噩噩的走出京城,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钱宁河水坝。想起与红玉再无相见之日,我心中冰冷觉得生无可恋,便一头扎进了水坝中试图轻生。”
“可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!当我的魂魄离体后,水坝底居然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裂口,将我吸了进来。我一进来,便来到了这灌愁海。漫无目的走了一小会儿,我竟然不可思议的看到了魂牵梦绕的红玉!!!”
四喜一皱眉,若说莫公子这里还好说,是因为常玉卿他们搞出来的小裂缝传了进来。那秦红玉呢?
当下,他立即转头问道:“你不是被黑无常的吸阳散魄曲摄走了吗?按理说不应该走常规路线,等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已经喝了孟婆汤、忘却了一切准备投胎吗?”
“我……”秦红玉也有些感叹道。“当日,我被八爷抓来准备投胎。但当年坠落枯井,下落不明。养父以为我是离家出走了,并未为我置办葬礼。后来罗公子虽然将事情真相查了出来,但也只是象征性的将我的骨骸埋了。”
“因为没有人去城隍爷那里为我讨鬼门关的路引,因此我身上并没有鬼门关的通行证。按照地府规矩,我只能在酆都鬼城中徘徊。日复一日,我心中思念莫公子,但只能以泪洗面。幸好,上天怜之。那天酆都鬼城中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裂口,我当时正好在旁边,便被吸扯了出去。可出去后,我现眼前尽是自己所不熟悉的风景。一时间有些伤感,准备再次回酆都鬼城。可没想到再进裂口的时候,就出现在了这灌愁海!”
听到两个人的解说,四喜算是明白了。原来这常玉卿制造的裂口,竟然在冥冥之中成全了两人。只是,看莫公子的态度想来是不准备还阳了,自己手中的尸体怎么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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