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说着,一队穿着‘捕’的衙役走过来:“是谁报官说有人闹事啊?”
钱掌柜赶紧上前把事情说了一遍,那衙役看向闹事的二人:“黄老二,又是你,前几日你偷了农户的牛,宋县令刚赔偿完银子,怎么,今日又想闹事?”
黄老二此时见了官差,又见被揭了旧事,也没有刚才的气势,却依旧梗着脖子:“没,没,武衙役,这次我真的不是闹事,真是我家娘子买了这家的衣服,孩子身上都起了疹子。不信你可以让郎中来验。”
大家一听这黄老二居然是个惯偷,心里对他说的话已经有了些怀疑。
人群中有人道:“那谁知道,指不定你被罚了银子,家里无米下锅,所以想了这奸计来讹钱呢。”
黄老二听了这话,往发声的人一瞪眼,吓得那人立即禁了声音,缩回到后面去了。
此时周秀淑走向前:“官爷,此人诬陷我们卖他劣质的商品致使家中幼儿生病,但是殊不知我们玲珑甄选出品的商品都有独一无二的防伪。那就是在每件衣服的暗处都绣了一个字。我请官爷当场拆开此人带来的衣服和我们铺子的成品对照,一验便知真假。”
黄老二听得这衣服还可以验证真假,心里暗恨那人可没告诉他还有后手。此时心里一突,急得脑门冒汗,但是也只能死犟着脖子不低头。
那衙役果然如周秀淑所说,验证了两件衣服。那黄老二夫妻带来的那件衣服确实没有标记,衙役怒目此时黄老二夫妻面如菜色,再也无法狡辩,头低的像两只鹌鹑,臊眉耷眼的,哪里还有刚才叫嚣的气势。
事情真相既然已经清晰,看热闹的也就慢慢的散开了。
此时月娘上前同那衙役行礼:“官爷,所谓无利不起早,早前我们掌柜的和那黄老二交涉,已经承诺假一罚十,没想到此人不为所动,他若是为了讹钱,这确实说不过去。民妇觉得此事另有蹊跷,还望官爷再查查此人,以防错过了真正的贼人。”
那衙役走向前来,对着月娘和周秀淑客气有礼:“两位娘子,在下王晓武,乃是宋捕头的下属,我出门时宋捕头已经交代我了,让我好好办理此案。这黄老二是个惯犯,经常替人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,我把他带回去衙门再好好审一审,你们放心就是。”
月娘和周秀淑听了都很是欣喜,再三谢过了王晓武。
送走了王晓武,周秀淑有些丧气的走到月娘面前:“嫂子,是我无用,我本想我经营铺子这么久了,可是独立处理铺子里面的所有事宜。没想到今日还是要劳累你替我善后。”
月娘拍了拍周秀淑的小手:“你不要妄自菲薄,你之前也没见过这种阵仗,今天你能临危不惧,嫂子已经对你刮目相看,下次再遇到这种闹事之人,我相信即使我不来你肯定可以解决。”
周秀淑得了自己嫂子的鼓舞,失落的心情才好点,暗自发誓,下次,下次,自己肯定就可以处理的很好了。
此事过去两日,那王晓武来了一次铺子里面,说是那黄老二咬死了不松口,只说自己是看玲珑甄选的铺子生意好,才生了歹意,想要敲诈点钱过日子,没有任何人致使他。王晓武没有办法,赏了他几棍杀威棒,然后罚了些银钱,然后放了他。
让月娘他们思索下自己平时是否得罪了什么人,惹来雇人闹事的事情。
另一边,王氏绣庄,王掌柜在铺子里面心不在焉的翻着账本:“娘子,你说那黄老二会不会把我们卖了?”
顾氏放下一匹布,有条不理的理了理衣服的边角:“你放心,我可是和那黄老儿说好了,我事先只付一半的定金。而且他要是敢把我吐出来,我就把他早年和徐员外的六姨太有一腿的事情给抖搂出来。他也怕死,会守口如瓶的。”
王掌柜这才放下心来:“只是便宜了那玲珑甄选,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精明,在所有的商品里面暗藏了标识。娘子,要不我们找人再去闹一次,这次我们小心的做好仿品?”
“不可,这个法子可一不可二,若是次数多了,显得刻意,肯定就有人怀疑。那日去打探的人回来说,那衙役后来对那铺子的东家很是恭敬,我怀疑那铺子和县里有关系,以后对付那玲珑甄选我们还要再小心一些。”顾氏摆手打断了王掌柜。
王掌柜向来对自己的娘子话深信不疑,听得这话,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,这要是得罪了官府,那全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。
“那,那娘子,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去招惹玲珑甄选了吧,万一他们请动了官府的人,我们哪里有还击之力。你我守着铺子好好安生过日子才是好的。”
顾氏心里很是鄙夷这个丈夫,胆小如鼠。不过当初自己找他做上门女婿也是看他性格软弱好拿捏。
“咱们在这县里住了这么多年,宋县令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?玲珑甄选就算有点子人脉,左不过是在那衙役里面有点关系。咱们只要把事情做的干净,不留把柄,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,你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。
“现下要想的是打听那铺子后面有什么后台,过两日我去亲自去那赵主簿的小妾金氏哪里去送衣服,顺便扫听扫听。”
王掌柜这才放下心来,后来赵盼儿又闹了几次,但是都被顾氏劝服住了。玲珑甄选的生意因为这一次的闹剧,有了官府的正名,生意反而更甚往昔。
冬日,外出的周福运回来了,带着满身的寒霜和满载的货物,续上了毛线作坊的生产。大家都松了一口气。宋氏也很是开心,娘家和自己家人都回来了,她提起的那颗心,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面了。
在这寒冬腊月的日子里面,也有一个人带着满腔的悲凉和恨意,那就是徐丽娘,她已经进了县城有段日子了,心里想着一定要出人头地,将来有一日狠狠地把月娘踩着脚下。
但是她一个女子,想要在这县里面立足又谈何容易?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,她心里感到了彷徨和绝望,直到她看到了不远处的人牙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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