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她们吃得这么香,伙计也过来凑凑热闹,笑着说:&ldo;几位大小姐好福气啊,真是会享受买回来吃。&rdo;
&ldo;是因为懒嘛,不然吃片皮鸭还是当场吃更香,还能看看师傅的刀工呢。&rdo;宋小橙给袁青竹盛小米粥,还很温柔地吹一吹生怕烫。
伙计满眼羡慕,趴在桌上同她们聊天:&ldo;姑娘你真会关心人,不过还好今天你们没去鸭聚德堂吃,我刚才去的时候,那里场子都给包圆啦,好像也是哪家的小姐晋级,然后在那儿请客呢……你们肯定猜不着那些是什么人,好家伙那横劲儿!&rdo;
&ldo;是什么人,总不见得是东洋人吧?&rdo;宋小橙随口一说。
&ldo;嘿,姑娘你就是聪明,&rdo;伙计一拍桌子,&ldo;可不就是东洋人嘛,好家伙那些男的个个身上垮着一把长刀,烤鸭师傅拿鸭子出来片,有个壮汉嫌他动作慢,唰啦一下子抽出长刀来,一刀就把肥鸭子给片成两半啦,还叫他动作快点,不然把他也劈喽,你说横不横?&rdo;
&ldo;这东洋人还没到二十世纪就这么豪横了吗,&rdo;宋小橙皱起眉头,&ldo;那后来呢,烤鸭师傅也是拿刀的呀,他还真敢劈。&rdo;
&ldo;当然只是吓唬吓唬他,可那架势也够吓人的,一屋子全是喝酒的东洋人,长得跟我们倒是很像,可那做派就跟螃蟹一样,像是横着走路的,也不知道他们在我们地盘上横个什么劲儿?&rdo;伙计叽叽咕咕地说,宋小橙再问他:&ldo;那你有没有在人群中见到美人啊,一个叫高山春美的小姐。&rdo;
伙计张口刚想说话,眼珠子瞥向桌上的椒盐鸭骨架,喉头狠狠地咕嘟一声响。&ldo;好了好了,赏半只鸭骨架给你也无妨,你可把看到的照实说出来。&rdo;
伙计拿起一块鸭屁股就吃,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告诉她们。一屋子东洋人里有三个女的,两个看上去是少妇,坐在男人堆里跟他们喝酒聊天,和服拉得很低连肩膀都露出来了,那叫一个骚;最里面最好的位置坐着一位美人,眼睛大皮肤白,小嘴红得像樱桃,穿着高档和服像一个漂亮的瓷娃娃,旁边一圈儿小厮围着她伺候,一看就知道她绝不是一般人。
宋小橙表示明白,再问他有没有觉得这帮东洋人有奇怪的地方,里面有没有类似忍者一样的家伙,伙计也说不出来,总之就是觉得他们横就对了。她们吃完烤鸭商议一番。凭借宋小橙的经验,她觉得高山春美肯定和盛妃举办选美大赛脱不开干系,她决定在下一轮比赛中好好监视高山春美,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给她灌迷魂药粉,非要问出个究竟来不可。
经过上次那轮淘汰赛,从一千位美女里选出了一百个特别出众的,要带到宫廷教习所去进一步培训观察。这天宋小橙按照规定来到教习所大门口,一眼看过去身边都是姿容出众的美人儿,什么大家闺秀、娇柔歌女……要什么样的美女都有。
她在人群中张望着有没有高山春美的身影,玲珑落选她也没有伴儿,袁青竹也不能进来,接下去的日子就要靠她自己了。一直到宫人们让美女排队准备训话的时候,才看到衣着和服的高山春美姗姗来迟,这回也是她一个人,任凭多大的官家小姐也不许带佣人。
一个小头目跟大家说规矩,先到清凉院,有嬷嬷来看仔细她们的身体,有伤疤、六趾、缺牙、狐臭等短处的一概不要,然后再安排学习歌舞礼仪,悟性不高太笨的人也不要,剩下的姑娘可以留待,三个人住一间房。
宋小橙看着这人面容严肃地宣布,周围的姑娘都很认真听,她回头瞥见高山春美排在最后,一脸不可一世。突然宋小橙&ldo;哎哟&rdo;叫了一声,缩起手来直喊疼,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嬷嬷拿着戒尺,狠狠地瞪她。她低头一看手背都打红了,这宫里的规矩真是不好混啊,其他人都朝她看,宋小橙红着脸道歉说自己不该乱看,这才罢休。
小头目总算训完话,接着就让姑娘们到清凉院。宋小橙自然也一起进去,到那儿脱下自己的衣服,换上清一色的白绸袍子和凉鞋。各位姑娘排成几排站好,让老嬷嬷们检查。
大家换衣服的时候,有的娇气的大小姐需要人服侍更衣,有的人则害羞不敢当场脱,房间里乱哄哄的吵吵嚷嚷。宋小橙可顾不了这些,三下五除二换上袍子,把迷魂药粉瓶子带着身边,从人堆里慢慢挤到高山春美附近。
高山春美这回没有表演时那么夸张穿了十几层振袖,只是一件淡紫色浴衣,她解开腰带,突然猛地一回头,正好和宋小橙目光撞了个正着。
&ldo;你看我?&rdo;她冷冰冰地问。
宋小橙毕竟脑子灵活,她不但不离开,反而笑嘻嘻地迎上去:&ldo;对啊,我从来没见过和服,原来腰后面这个小枕头里是空的啊,我还以为是钱包呢。&rdo;
高山春美不屑地一笑,目光里写得明明白白四个字&ldo;孤陋寡闻&rdo;,也不理睬她。&ldo;哎呀你的身材真好,&rdo;宋小橙充分发挥她的厚脸皮特点,想要和高山春美套近乎,&ldo;不过你都不需要别人服侍啊,我之前看你身边有很多小厮,不过想想也是,他们都是男的,你换衣服总比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强多了。&rdo;
宋小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,高山春美解下繁复的腰带,突然甩到她手上:&ldo;拿好了。&rdo;好像把她当成丫环一样,脱下来的襟巾、首饰都甩给了她。宋小橙有点哭笑不得,不过谁让她想探秘呢,只好忍一忍。旁边的姑娘们也换好了衣服,看着她跟低人一等似的,再加上先前在教习所门口挨了戒尺,个个眼中好像都有点看不起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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